在公益领域,魏雪做得可能并不完美,她无法把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公益,她要做好妻子、母亲、女儿的同时做好公益。
文 | 李粒
编辑 | 金匝
运营 | 月弥
两种人生
魏雪拥有两段人生,完全不同,甚至相互对立。
38岁之前,她是标准的独立女性:北京女孩,去国外留学,90年代回国,投身到当时的创业浪潮中。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是工作,每天能从早上一睁眼,干到晚上9点。她创办的公关公司普乐普中国,一度是国内的十大公关公司之一。
毫无疑问,她拿到的是一个幸运的“大女主”剧本:去商会开会时,在场的企业家大多是男性,算上魏雪,女性没有超过三个。“一水儿的灰西装,我被埋没在里头。”她也觉察到大环境对女性的不友好,别人跑一个手续,一次可以办下来,她要去五次、十次;别人可以顺利推进的合作,她总是遇到刁难。
早在日本和美国读书时,她已经接触到女性主义。那时,平等、自由的思潮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影响,公益群体活跃,种类繁多,分得很细,有关注儿童权益的,关注老人养老问题的,还有保护动物的、保护环境的,其中对她影响最大的,是女性主义运动。在日本,哪怕地铁电车里有一个不雅广告,都会有女性主义者站出来抗议、发声。魏雪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当她回到国内,感受到女性的困境、局限,她觉得自己也应该站出来,做点什么。
▲ 魏雪与留守儿童。图 / 受访者提供
2004年,她创立了第一届亚洲女性发展论坛。做论坛的初衷,是她认识几位北大的老教授。他们在妇女问题研究中心工作,做相关报告定期送到妇联、政府等官方机构,涉及反家暴、保障农村妇女就业,女性与男性的收入差距、女童出生率、女童受教育机会等等专题。
但这些报道非常专业,普通人很难接触到,也很难传播,魏雪觉得,如果能做成简单易懂的社会文化话题,吸引更多人关注和讨论,就可以给社会带来一些改变。女性发展论坛以辩论的形式,邀请商界、文化界的人来参加,每年讨论一个跟女性有关的问题。这个论坛持续了8年,诞生了许多话题,魏雪记得,首届论坛的话题是:女性嫁得好更好,还是工作好更好。她邀请了《中国式离婚》的编剧和一位北大教授,双方各站一边,讨论热烈。放在今天,这些讨论仍然是进步的、意义重大的。
那时,魏雪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想得很清楚,要工作,不要家庭。有一次加完班回家,回去的路上,一位妈妈在楼下带着孩子散步。正是夏天,晚上可以听见蝉鸣,母亲牵着孩子小小的手,惬意、温馨。但这一幕落在魏雪的眼里,“完全无法理解”,在她看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是一种浪费。“我就是想象不出来,我为什么能有孩子?”她完全没有办法把孩子和自己连接起来。
但38岁那年,这样的人生突然结束了。
她结了婚,最初跟丈夫约好要丁克,但几年后的一天,和一位女性朋友见面时,她见到了朋友和对方出生不久的婴儿,朋友脸上洋溢着陌生的幸福感,婴儿是神奇的毛茸茸的触感,一种全新的可能性,突然就击中了她:有孩子好像也不错?这种想法逐渐放大,42岁那年,她成为高龄妈妈,生下一对双胞胎,生活也在此刻发生巨变,走向另一种面貌。
魏雪的丈夫,是TCL创始人、董事长李东生,一个需要为13万员工负责的企业家。这就意味着,在他的人生中,家庭责任跟公司责任、社会责任相比,可能要排在最后。和这样的人组建家庭,也意味着不可避免地要遇到选择的难题。
没有生小孩的时候,魏雪住在北京,李东生住在深圳,出差或是想见面的时候,才会飞过去互相陪伴。但有了孩子,这样的生活不可能再继续。在那个档口,魏雪艰难地做了决定,卖掉了公司,保留了一点股份,从北京搬到深圳生活。当时的朋友跟她开玩笑,“就说东生把我给并购了”。
定居深圳之后,因为TCL缺少品牌、公关方面的专业人才,没有合适的人选,魏雪又成了救火的人,做起了TCL品牌负责人。因为有孩子,有家庭,对于工作,她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竭尽全力,“比如这个阶段,项目特别紧的话,我可能就顾家的时间就少一些,说出来团队可能会怪我,差不多一半一半,项目多的时候,可能就是工作六,家庭四。”事业上的野心也丢掉了很大一部分,那些更大的项目,可以撬动更多资源的事情,还有朋友说要一起创办公司的邀约,都被她拒绝了。
于是,在深圳,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独来独往、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知名创业者魏雪,而是妻子、母亲、女儿、TCL的品牌与公益负责人魏雪,她转入幕后,隐身于大公司和家庭之中。
选择
在魏雪的人生里,或者说,在一个女性的人生里,总是要做选择。第一次做选择,是要不要生小孩,第二次选择,是要不要到深圳生活,接下来,新的选择是,做一个全职妈妈,还是重回职场。
生完小孩的第一年,魏雪退回到家庭中,陪伴孩子和老人,也算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但从前作为职业女性的惯性还在,她总是在想,跟自己一起出发的人,此刻走到了哪里。“一看我的女性朋友得什么什么奖了,我同期的谁谁又得什么什么奖了,人家做了一个什么什么大项目,你就会觉得眼馋,觉得自己价值是不被看到的。”
在日复一日家庭琐事中,她亲身经历了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不公:养育孩子、为家庭付出不被社会认可,而身处其中,她无法改变大环境,只能被环境改变,被环境定义的标准束缚——她没有成就感,也没有被自己认可。这种感受最强烈的时候,她想:“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到一线继续打拼。”
选择总是互相影响,互相嵌套,有了一个,就有另一个。在她决定重返职场的时候,丈夫向她抛来了橄榄枝。那几年,TCL走向国际,进入欧洲、北美市场,正需要品牌与公关人才,但在国内,这个行业集中在北京、上海,TCL的招聘十分艰难。
李东生多次询问魏雪的意见,要她加入,用自己的专业帮助公司上一个新台阶。“反正好说歹说吧,就是说你一定要加入TCL,无论是帮助TCL这么一个大的企业也好,还是说帮助自己的先生也好,于公于私,你都应该迈出这一步。”
但魏雪知道,这不是一份好做的工作。“因为你做好了,大家会觉得,你是李董的家人,为TCL奉献不是应该的吗?但是如果你做不好,那真的就是千夫所指。”
加入TCL之前,她一度兼职公司的顾问,干一样的工作,但没有正式的名义,但因为丈夫多次劝说,反复要求,她最终被说服。
在魏雪的人生中,类似的选择总是在发生着。理想中的独立女性自由洒脱,可以不在意局限,也不被局限,但真实的生活里,完美是不可能的,总有人要付出,总有人要妥协,总有人要去理解别人——魏雪生活在真实的世界。
为了丈夫的事业,她可以卖掉自己的公司,为了家庭,她可以暂停工作,为了实现丈夫的目标,她可以重回职场。这是一种更复杂、综合的考量,“我牺牲我的事业对我损失挺大,但是从社会的角度去看,我牺牲了,他对社会的贡献更大,我总不能让他牺牲吧,我总不能让他为我放弃。”
在选择中,魏雪也有过犹豫的时刻。决定是否要从家庭回到职场时,她犹豫了两三年。“我大概反复了得有三次吧,到底怎么规划我的时间,因为我是一会儿想回归家庭,一会儿又想去做事业,觉得我自己的这个价值不能浪费,我得证明我自己。”
在丈夫的身上,魏雪看到了一种坚定。李东生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TCL,家人和他自己,都可以排到后面。“我知道他很爱爸爸妈妈,很爱我,很爱孩子,但是他的时间不能完全分给我们,他的时间是要留给他的事业的,这个他想明白了,他也跟我说他想明白了,他是无怨无悔的。”
魏雪觉得,自己也要想明白,对自己的人生而言,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做,离开这个世界时会后悔,“想明白了之后,你就把没有那么重要的,给放弃了。”
只有得失,没有平衡
结婚生小孩的时候,魏雪和朋友都在看《向前一步》,它的作者是全球薪酬最高的女高管、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在书中,她讲述了自己作为女性在家庭和职场中有可能面临的困境,以及她解决困境的方式。她鼓励所有女性可以往前走,找到人生中真正的意义、满足和激情,收获更强大的力量与更坚定的决心:“因为世界需要你们去改变它,全世界女性都在指望你们改变她们的命运。”
看完这本书,魏雪联想到自己,也感到困惑,好像自己一直在厨房和办公室之间打转,始终无法向前一步。这种疑问在心里弥漫了很久,直到她看到了另一个故事:一位美国政府的女性官员,从官员的位置上退下来,去做大学教授,原因是她的孩子正在读高中,处于学业的压力和青春期的苦恼中,她想要陪在孩子身边,做一个温暖的母亲。她认为,女性无法同时处理好家庭和事业,只有选择和选择带来的得失,没有平衡。
看完这个故事,魏雪松了一口气。像谢丽尔·桑德伯格一样的女性,在真实的生活里只是少数,至少自己做不到像她一样。后来,再听到有人说女性可以如何平衡好事业和家庭,她总会存疑。
在她自己亲身的经历中,平衡是不可能的。回到职场之后,她很难专心投入,这边还在忙碌地做着项目,那边孩子发烧了、母亲住院了,各种各样的事务接踵而来。
做母亲和女儿时,魏雪总是亲力亲为。公公、婆婆还有自己的母亲都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几乎每个月,老人们都因为大大小小的问题去医院检查身体。只要可以,魏雪都会陪着去医院,带上电脑,在医院线上办公。丈夫忙于公司的事情,有时说,有其他的亲属陪着,还有护工照顾着,一次两次不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但魏雪一定要自己去,“我陪着去呢,老人心里会更舒服,觉得女儿在边上,会更踏实。”
和孩子们睡觉前一起聊天,一起阅读,一起看看新闻,是必须要有的,之前还多了一起看世界杯。等孩子熄灯之后,她才能洗漱一下,再返回到工作中。
这是魏雪做出的选择——家庭第一,工作第二,但在工作的时候,必须保持百分百的专注。选择的代价之一是,她要疲惫地度过每一天:早晨送孩子去学校,到公司上班,开会、回复邮件、审批项目。一天下来,只有中午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晚上处理好工作、陪伴孩子,到自己可以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这个时刻,是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留给自我的余地。即便已经非常疲惫了,她会选择再熬一会儿夜,听一会儿书,想想事情。“就睡前那一会儿自己能清静一下,同事也不用找我,孩子也不用找我,所以特别不想睡觉,就在那儿耗一会儿。”
另外的一个代价是,她放弃了更大的事业的可能性——那些本可以取得的成绩,获得的资源。有朋友多次找到她,提议一起合作大项目,一起成立公司,那些劝说的话语听起来非常诱人,“意思就是说你这么好的资源,你不就是平常没事来刷刷脸是吧,偶尔开几个会,偶尔去哪出个差,不就这一年就搞定了,这项目咱们不就做起来了吗?”
但每一次,她都果断地拒绝。她知道,事到临头,上了船的人就很难下来,做事情不止刷脸那么简单,需要真正地付出,才能获得回报,她承受不了这样的付出,因为她一定要留出时间照顾家人。“这种东西没有止境,多问问自己,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魏雪觉得,自己的人生中总有纠结,总是要做复杂的选择,她就在这些纠结和复杂中往前走。但她不后悔,人生总是面临无数个选择,“你今天中午吃什么饭,你谈哪个男朋友,要不要结婚,住哪里,你是出国还是留在中国……我是一个只要选择了,就不后悔的人。”
女性公益人
新的选择还在发生着。
加入TCL之前,魏雪一直关注的都是和女性相关的项目,每一年,她都拿出一部分钱资助患心脏病的女童做手术,资助乡村女性做体检,或是让农民工的女儿去参加音乐班,让音乐治愈她们的内心。
结婚后,魏雪曾经跟丈夫李东生讨论关于公益的话题,细聊了几次,她发现,丈夫很难有时间去管理重大、集中的项目,只能做一些相对分散的。那时,两个人也都缺乏专业知识,但越聊越觉得,公益项目要更系统、具体、专注。
李东生建议:“你在做的公益和我做的公益,我们其实可以合起来做。”魏雪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好啊,那我们就继续做女性项目”。但在李东生看来,做慈善不应该只聚焦一个性别,他对教育公平更感兴趣,愿意拿出更多的资源去帮助那些教育资源不均衡地区的孩子。
魏雪理解丈夫的意思:“他不在意这个教育是针对男童还是女童,他认为教育是一个长线的投入,改变命运最根本的东西,这个是源于他自身的经历。”丈夫说服了她,但原因并不是女性项目不重要,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可以一边做一边学习,做好了教育项目,再进入女性项目。
为此,2007年,李东生和魏雪共同设立“华萌基金”,关注乡村地区高中生教育,填补了当时国内高中生公益项目的空白。
魏雪和团队发现,针对小学有希望工程,初中有九年义务教育,但高中的范畴里,暂时还没有公益组织去关注。而每年,因为付不出8000-10000元左右的学杂费、生活费、住宿费,许多成绩很好的学生就放弃了学业。魏雪感到心惊,“超乎我们的想象”。
针对这部分孩子,基金会设立了“华萌班”,让那些成绩很好,但家庭贫困的孩子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高中班级里读书,每个班级50个人,基金会来解决他们需要的费用,并提供其他范围的帮扶。
时间、精力都有限,魏雪觉得,既然舍弃了其他项目,专心做教育,那就要做好。她自己去面试校长,跟校长聊,观察校长和学校的价值观,是否跟整个公益团队契合。“如果放50个学生在这里,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理念、什么样的态度去带这个班?他怎么派班主任?怎么设这个班的课程?怎么去解决这些孩子的心理问题?”
她知道,那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往往因为家境感到自卑,她希望在高中三年里,他们能打开自己的心,拥有更开阔的天地。聊下来,魏雪会选择那些真正有关心孩子、有教育理想的校长,而不是只想给自己的学校“拉个奖学金,拉个项目”。
整个公益项目,并不是找到这些孩子、把他们送到一个升学率高、有足够关怀的高中就结束了,魏雪跟团队的伙伴一起设计了明星课堂体验课,孩子们喜欢打篮球,基金会就找到专业的篮球运动员,去学校里跟大家交流。孩子们没有去过夏令营、冬令营,基金会负担费用,组织大家去不同的地方和大学参观,让他们跟企业家互动。除此之外,基金会让学生给学校打分,给项目打分,基金会也会跟学校频繁接触、交流,“不是说我把奖学金给你,爱发谁发谁,都有约束”。
历届华萌班里,有一个男孩,让魏雪印象深刻。男孩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人大金融系,毕业那年,他问魏雪:魏阿姨,我要毕业了,正在准备考研,万一考研不过,我应该做什么?魏雪鼓励他加油,也建议他,如果考不过,还可以去实习。但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男孩告诉他,自己参军,去了部队。
魏雪想,军队里的生活辛苦,但男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理想,她没有再劝说。她希望华萌班里的孩子都能做自己人生的选择,做自己命运的主人。即便每一种选择都有利有弊,会纠结会犹豫,但只要坚定地往下走,还是能走出自己的路。
2012年,TCL公益基金会在魏雪的推动下成立。她开始实现从做慈善到公益专业化的转变,致力于关注不被多数人看见的空白领域,以公益的力量解决社会问题。
魏雪发现,无论是多么大的基金会,哪怕是洛克菲勒基金会,它的人员、资金、精力,也都是有限的。没有任何一个基金会可以包罗万象,横跨多个领域,更何况,TCL公益基金会最初的资金并不多。在种种限制中,魏雪再一次做了选择。“我们就想说还是聚焦吧,先选择一个大领域把它框下来,然后在这个大的领域里,我们再去细分。”
这些细分的领域,包括关注乡村教师的“TCL希望工程烛光奖计划”。基金会不仅提供生活上的资金资助,在研究乡村教师的工作、生活状况后,TCL公益团队发现,他们在身心健康、职业发展和价值实现等层面都需要帮助。基金会通过培训,提升他们的职业技能,让他们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把他们故事通过基金会的平台传播出去,让他们有职业的荣誉感,让他们看到希望,这是一种心灵层面的帮扶。
今年12月15日,凤凰网行动者联盟2022公益盛典举办,魏雪荣获了“年度十大公益人物”。“让科技与公益并行,寻找那些尚未被看见的角落,永怀赤忱与热情。”这是凤凰网对魏雪的评价。
截至2022年9月,“华萌班”已累计资助1233名家庭条件偏差但品学兼优的高中生。而TCL公益基金会自2013年启动的“TCL希望工程烛光奖计划”,至今已有超过2000所学校的3000名优秀乡村教师获奖,共计投入资金超过4200万元。此外,通过“A.I.回家”、“小小音乐+”等项目,直接、间接受益的学生达30万。
2022年是TCL公益基金会成立10周年。作为科技企业的高管,魏雪带领TCL公益基金会充分结合产业资源和技术优势,探索科技与公益融合共生,今年以来推动多个创新项目成功落地。
今年9月,首个“TCL光伏阳光校园”在陕西汉中建成,TCL公益基金会为四所学校累计捐赠屋顶光伏发电系统,总价值119万元,及其25年的发电收益,用于学校建设及学生资助。在深圳建成的“TCL公益智慧教室”,通过连接城乡教育资源,促进教育资源共享,推动教育公平。不仅在国内,在海外TCL也发起了TCLGreen项目,这是一项全球性倡议,旨在用科技和艺术讲好环保故事。同时,TCL也有了TCLforHer的女性向品牌长线项目,旨在用科技为全球女性赋能,看见她,激励她,支持她。
▲ 魏雪为智慧教室揭牌。图 / 受访者提供
在公益领域,魏雪并不是一个完美女性,她无法把自己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公益事业,她要做好妻子、母亲、女儿的同时做好公益。但对她来说,只要做出了选择,不管是哪件事,哪个项目,都一定会尽到全力。
关于公益,魏雪的启蒙是在童年时代。她的家庭曾在运动中被波及,陷入贫困,也被周围人歧视,但父母一直保护着她的内心,跟她讲家族的历史,祖辈的故事。魏雪的外公白瑞启是白敬宇药行第15代传人,也是《大宅门》中的人物原型,在他生活的动荡年代里,他坚持做慈善,开孤儿院,收养孤童,开粥厂,舍粥救济穷人。他还专门为女性设立编席厂,教会女性工作和生存的技能。“虽然别人会欺负我,排挤我,包括老师也会很针对我,但是父母始终都在努力,让我不受影响,让我成为一个温暖的孩子。”如今,她把这种温暖传递给了更多人。
最近,魏雪收到了那个华萌班的男孩发过来的照片,是他在军队里打篮球的样子。站在篮球场上,他笑得格外灿烂——对她来说,这大概就是,做公益的真正意义。(来源:每日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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