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苑国强,转眼在烟草行业已工作40年,距离退休只有不到2年时间。烟草是我一生经历的唯一职场,我陪伴着《烟草专卖法》颁布实施的30年,见证了烟草行业的发展壮大,回忆这段职业旅程,怀着对行业的眷念,来讲一讲自己在烟草这个大家庭的故事。
入职烟草 和烟结缘
回首当年的入职,似乎还历历在目。“孩子啊,你这一去,远离家人,要学会独立;但做人,一定要实在,在哪都不怕”,这是身为党员的母亲送别我出远门前的叮嘱。81年的11月,我不满18岁,第一次走出河南周口,来到武汉卷烟厂,一干就是整整15年。
1996年9月,我在32岁的年龄响应武烟集团号召,离开卷烟生产车间,走上武汉街头,从事专卖市场管理,成为一名市场协管员。从工业到商业,从着工服到制服,从熟练工种到学习新技能,从熟悉的工厂到面对全新的市场,从单一的机器操作到复杂的市场研判,一切都得从头开始。面对陌生环境,我既有失去稳定的惴惴不安,又夹杂些许对未知领域“海阔凭鸟飞”的兴奋,还怀揣着一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梦想,更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情和闯劲。
那个时候管理所的雏形是卷烟销售批发网点,卷烟仓库就是办公场所,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销售卷烟,没有完善的基层基础,完成销售计划是每个月最大的任务,成天望着堆满仓库的卷烟发愁。一般上午主要在仓库等待客户上门进货,电话联系客户卖大户,下午推着自行车沿街问销,最常见的事就是我们在这边推销,而不法烟贩也在对街叫卖,往往他们给出的价格比我们的批发价格每条要低上1-5元左右,而经营户是哪边便宜买哪边的,计划完不成是常有的事。
为了和不法烟贩抢市场,我经常会在吃过晚饭后去辖区市场摸情况。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武汉,还是典型的码头城市,一到夜晚,大街小巷摆摊卖烟的特别多。特别是夏天,我经常从吉庆街走到江边,再到头道街、黄浦街,哪里热闹去哪里,和摊贩拉家常,聊生意,交流真假烟识别知识和技巧,再讲《烟草专卖法》,回到家有时已是将近十点了。“为人诚恳,做事踏实,用真心换得人心”。一来二去,很多夜市流动摊主认得了我,知道我代表烟草公司售出的才是正规卷烟,加上市场上经常出现因为售卖假烟发生纠纷,一些守法的经营者开始主动找到网点买烟,他们口口相传,网点的销售才有了起色,,每个月的销售任务也慢慢变得轻松起来。也正是那几年,我学会了和不同的经营户沟通交流、做朋友,练就了一双真假烟识别的火眼金睛,脑子里绘就了一张辖区卷烟市场状态的活地图,还掌握了全本《烟草专卖法》知识宣传应用本领。
刚正执法 整顿市场
1998年,市、区两级成立烟草专卖稽查队,有了执法资格,《烟䓍专卖法》虽然已经颁布了8个年头,而我作为一名专卖稽查员,才真正意义上开始履行管理卷烟市场职责,打击违法经营的职能。当时的卷烟市场冲斥着大量的假烟,大多数经营户店面既小又脏,又都不愿意办理烟草零售许可证,基本上小户都被卷烟大户控制着,不理解、不支持、不配合专卖执法,还有恶意干扰,蓄意破坏秩序,混乱是当时的最真实市场形态。
五菱面包车是当时专卖执法车辆,车虽小,好在灵活,走街串巷方便。“知法、懂法、才会用法”,法也是执法者手中最利的剑。专卖执法也是不例外,日常工作最重要的任务是向经营者宣传法律法规,我是小队里的最早熟悉《专卖法》,宣传《专卖法》的队员,每遇到一个经营户,每查处一起违法经营案件,首先出鞘的是从我口中亮出《烟草专卖法》之剑。
“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专卖法的实施动了很多人的奶酪,特别是对一些大户和违法商贩来讲,他们往往会不择手段,甚至会违法、抗法。所以,有些时候不光是亮剑,还得冲锋陷阵,攻城掠地,遭受白眼挨骂是常态。炎炎夏日,我们冒酷暑挨家寻访;朔风冬天,我们顶严寒逐户查探。假日里,我们风餐于陋巷僻壤,紧盯不法烟贩;夜阑时,万物安寝,我们露宿于高速巷尾,这就是当初我作为烟草执法人员工作生活的真实写照。
永远记得自己办的第一起案件,向某珍售假案。向某一家母女仨人从广东贩买假烟到武汉,藏身在铜人巷,为了弄清她们的具体藏身和藏货地点,队员们曾经连续三晚潜伏在面包车内,蹲守在嫌疑人居住城中村。为了不被人发现,车内后排坐椅被拆掉了,队员就和着大衣趴在铁皮车厢板上,外面飘着大雪,深夜零下7-8度,也不敢起动车辆取暖,那种钻入骨子的冷让人终身难忘,最终查获高档假烟900余条,涉案值18万余元,刑拘一人,这也是武汉在基层管理所处理的第一起高档假烟售卖案。
还有第一次和烟贩发生冲突,长航医院查获非烟被哄抢的情形也如昨日。当时我们在长航医院查获非烟一车,不法烟贩发动周边的“扁担”(替人扛货的脚夫)抢货,承诺抢到一箱烟用50元回购,那可抵得上“扁担”2天的收入。我们这边加上联防队员总共只有10人左右,面对近5倍于我们拿着扁担的哄抢之徒,队员们毫不畏惧,结成人墙用身体阻,大声呵斥用正义挡,最终保住了大部分胜利成果,我和很多队员都挂了彩。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大多数经营者是还是守法的,经过几年宣传,加上大力的市场治理,烟草专卖开始深入人心,辖区的市场秩序有了很大的改观。
带好队伍 奋斗基层
“以实在做人,用实干立身,靠实绩立业”。2005年10月,武汉成立烟草专卖市场督管理所(市场部),我有幸获得同事和领导认可,成为市局第一批基层管理所副所长。
“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样子”,在一线带队伍,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是无声的命令。一次管理所检查市场,我带领执法人员查扣零售户王某非法卷烟32条,王某唆使周边的混混一道把我们围了起来,还威胁说给道上朋友一个面子,把卷烟放了,不然得留下一条胳膊。当场形势万分紧张,有些队员行动开始迟疑起来,我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大声吼道:“我给你什么面子,给了你面子,我丢的是国家面子,更无法向消费者交待。再次警告你们,我们是在专卖执法,你们再无理取闹就是妨碍执法,是违法犯罪”。邪不压正,就这样,一群企图滋事的混混在正义面前灰溜溜地退却了。
05年,管理所经办的“席某生”经营案件开创了全市管理所侦办经营案件先河。06年,“李某飞三人团伙”案件开创了管理所办理团伙网络案件的先例。08年,全国罕见的那场暴雪,我带领队员们顶着暴风,踏着积雪,布控跟踪,熬了一个又一个通霄,硬是把价值八万多元的假烟和犯罪嫌疑人带回来了。连接手处理案件的公安同志都不由竖起了大姆指。敬佩地说道:“你们烟草稽查人员太敬业了,应该向你们学习。”
也是在那一年,连续查案的疲劳和严寒的侵袭,连续咳嗽了好几天,工作太忙又顾不上到医院就诊,我病倒了。只记得是很冷的一个深夜,一阵一阵地疼痛让我无法入睡,接着越疼越厉害,呼吸也感到有些困难。为了不惊醒妻子和女儿,我悄悄出了门独自来到同济医院。经医生检查,是会厌炎,这是一种死亡率很高的疾病,要求马上住院治疗。那晚,我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思潮翻滚,禁不住百感交集,我才四十多岁呀,万一走了,我手中的这一大摊工作怎么办?妻子没收入女儿未成年今后他们又该怎么办?深夜两点多钟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向领导交待了后事。
病愈后,我又成了那个带队伍,抓销量,查市场,办案子的拼命三郎,其它的事都却之脑后。
如果说我最辈子最感谢的那就是我的母亲,她生我养我教育我,让我懂得如何做事做人;最亏欠的是我的妻子,她一个人默默的为家付出,让我心无旁骛;最愧疚的是我的女儿,她在小小的年龄少了父亲的陪伴,没有关心她的学习学业。
一路走来,付出很多,但也收获满满。太多的荣誉已成为历史,有的已记不清。所在管理所获得省局精益十佳、市局十佳管理所(市场),党支部获得全市优秀党支部;个人获得市十佳所长、优秀党务工作者、先进工作者等,2009年和2018年,分别获得武汉市五一劳动奖章及武汉市劳动模范称号。
铁汉柔情 感悟幸福
“严谨认真的工作,敢打必胜的作风,爱憎分明的性格, 扶弱济困的心肠”,这是我对自己的总结,也是一名烟草执法者,应具备的素质。对待执法、打假等工作上的事,我们要铁面无私,要求严格,维护好秩序;对待广大的守法经营户、需要帮助的弱者和同事生活上,我们要真心关爱,真情对待,提供帮助。
我办过很多的案子,查处过很多人,影响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可能恨我,怨我,但我问心无愧。有人说我铁面无私,不讲人情,我欣慰,因为那是对不法经营者的,其实我内心永远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心中装着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
记得有一张性老年夫妇想申请办理烟草证件,几次到管理所问询,由于种种原因,工商执照无法办理。我知道后,前后几次进行家庭走访,了解到张某家中三口人,两老只靠着一人单薄的退休金维持生活,还要照顾年近三十的弱智女儿,家里确实困难。我主动与辖区工商所联系,反复多次沟通,终于把执照办了下来。当他把烟草证和工商执照亲自送上门时,零售户张某一家感动得热泪盈眶。
还有零售户陈某莲,她是一位残障人士,长期在轮椅上生活,经营的小店只有用脏、乱、差来形容,本人对生活也持悲观态度,经营能力弱,每月收入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我知道情况后,多次上门了解情况,开导她,聊生活,话人生,谈未来,慢慢的她开始的配合我们的工作。党支部还召开专题会议,制订了详细的帮扶计划,指定业务最精的客户经理跟踪服务,党员轮流上门传授经营之道,慢慢的,小店生意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她对生活的信心足了,主动要求学习电脑操作,加入第一批现代终端,还成为云POS客户。前些年,她又带着从农村出来的妹妹开起了另一家烟酒零售店,生意红火,都在武汉立下了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今年,在我的倡导下,台北支部党员共同捐款8700元,设立“红心助学”奖学金,资助了三名贫困家庭学生。这些年,类似这样的扶弱济困活动年年开展,帮助过的有贫困零售户,有辖区孤寡老人、红军老战士,贫困学生……,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算过帮助过多少人,更没有想到过得到回报,只愿赠人玫瑰,留点余香,从帮助中让对方感受到关爱的幸福,让更多的人能从别人的幸福中获得反哺的被幸福。
“苑所,好啊,又走访市场啊。”走在辖区的大街小巷,每听到一些认得我的客户热情的招呼,我的心是暖的,觉得所有的付出是值得的,我是最幸福的。
“严是爱、松是害”,对员工的管理我是严格的,有被我骂哭的,有上班迟到被我堵在门口罚站的,还有水杯没有定位被我丢进垃圾桶,……,我知道,有的员工在后面戏称我为“魔鬼所长”,但我不能心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严格的管理哪来战斗力,哪来效率,又谈何安全生产。“我安全 我幸福”,这是我对队伍严格管理的初衷,回想在烟草的40年,我欣慰,我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抗住了威胁,抵住了诱惑腐败;所在单位也未发生任何安全事故,队伍更没发生问题,保证所在单位员工家庭的完整幸福。
我一个小镇出身、一无所有而又懵懂不知世事的草根青年,能够在省会城市武汉定居成家立业到即将退休,非常感谢烟草这个大平台。我为作为一个烟草人,能为增加税收为国家建设做出一份贡献而而倍感幸福;为作为一名烟草人,能见证烟草市场一天天变得纯净清朗,烟民不受假烟伤害而倍感幸福;为作为一名烟草人,能为越来越多的现代终端扮靓这个城市而倍感幸福。当然,最让我倍感幸福的是:看到那些零售客户因为收入增加而洋溢在脸上的笑容。
“现在,青春是用来奋斗的;将来,青春是用来回忆的。”最后2年,我将倍加珍惜职场时光,哪怕在岗一天、我依然会用心地维护国家和消费者的利益。我从来都在为自己身为烟草人而骄傲,更为自己所承担的这份责任而自豪,这是我幸福的起点,永远没有终点……。
(通讯员:武汉市江岸区烟草专卖局台北管理所 苑国强口述,陈思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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