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头——FunnerART秋季展｜12位弄潮艺术家群展与座谈

来源：网易 2022-10-03 21: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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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头——FunnerART秋季展》

展期：2022.9.29-2022.10.28

近年来，“潮流艺术”在祖国大地遍地开花，潮流艺术展方兴未艾，“潮流艺术”作为“流派”或“艺术形式”是中国特有的，甚至现在都没有合适的外文翻译。我们选择了12位艺术家举办了这个展览，并针对“潮流艺术”的现象做了一次讨论，颇有收获。

本文摘录艺术家讨论精华，形成文字，与大家共享。

探讨将时代性与永恒性相结合的努力，才是潮流艺术的精髓和意义所在。（张晓东）

郭曦（FunnerART·范ER艺术空间创始人）：

很荣幸，能够请到各位艺术家参展。这次参展的艺术家都是我和张（晓东）老师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家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点：表达方式比较“潮流”，有一定深度和思想，不浮于表面。今天请大家来现场或者连线，就“潮流艺术”这个主题做个座谈会。有请学术主持人张晓东老师开场！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潮流艺术这个现象已经超出了艺术的范围，首先在国内它是一种文化现象，文化运动是属于社会性的，远远的超出了美术的艺术圈的范畴。

我10多年前就在搞潮流艺术，但是一直没有很好的一个氛围，现在很意外的整体社会氛围起来了，开始很开心，但是过程当中又慢慢变成一种焦虑，为什么我们策展邀请一些艺术家，都是很带潮流性的，但是有些人敬而远之，甚至是不愿意沾潮流的词，这是为什么？

张晓东作品：欲望天使No.1 布面油画 80x100cm 2022

日本跟潮流有一些渊源关系，但实际上日本的没有咱们这样的潮流艺术。

这个词在日本属于动漫范围，日本的动漫产业动漫设计手办各种东西很发达，不需要艺术家去做这个事情，所以大量的粉丝是动漫粉丝。

后来像村上隆等把一些动漫的因素导入到艺术当中来，掀起了一些热潮，但是跟中国的现象不太一样，中国现在的快速变化，产生了一点混乱，首先肯定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是同时又提出个问题，艺术家、设计师和动漫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我们现在的所谓的“潮流艺术”模糊了这个概念，首先不是从我们艺术思潮产生来的，而是一种大众文化现象带起来的。但实际上各位艺术家并不是为了赶潮流，而是很早就在探索，今天形成的一个比较成熟的倾向。

作为艺术家，也是一个先行者。面对今天潮流艺术，各位都有不同看法，是不是你心目中的艺术，作为学艺术的，肯定是追求一个艺术的纯粹性

我们大家应该有共同点，但是同时面对现在这种潮流式的局面，艺术家一直没有真正的发声所以今天这个活动很重要，这个时间点也很重要。

魏得胜（参展艺术家）：

从古至今每个时代都有一个流行文化的符号与特性，现在叫潮流艺术，肯定跟当下的语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国内潮流艺术很热，尤其这两年，部分作品都比较表面化，既然是艺术，肯定要有一定内涵的属性存在，而不仅仅只是表面的一些表现形式。

魏得胜作品：行者装置金属 205x65x256 2022

从我的作品角度来说，部分作品是以废旧零件做的一些作品，当然有人会问我为什么要用废旧零件的语言来做作品？可能是我10多年一直在坚持的一个表达媒介吧，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对这种材质的材料、材形、材理的了解与运用！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80后整体的来看，跟以前的年代的艺术家从趣味性，到作品的表达方式是完全不同的。明显有断代的感觉，但是在潮流艺术这个词出现之前，居然没有批评家把这种现象给它区分展示，这个是我们美术界的一个缺失。

张晓东作品：欲望天使No.2 布面油画 80x110cm 2022

中国艺术随着年代产生的变化很明显，完全不一样，但是没有一个词汇来说明这些变化，所以我们今天也不得不借着潮流艺术这个词句做一个标志。

每一个时代都至少是两层，一层是商业性大众化的，一层是纯艺术的，在这个时期，第一次把纯艺术和大众商业的混合起来，这是第一次两个兴趣点结合在一块。

阎岩（参展艺术家）：

我们80后经历了一些过程，从当代艺术开始观念很火，价值性很强的小众市场慢慢的过渡到艺术品跟商业结合，突然一下就很迅速的成为大的市场导向，历历在目，我们做作品，就像写字，字本身有一个标准，但是每个人写都不一样，其实就是一个艺术的概念，每个人写的字就没有错误，写得有意思，写得高级就趋向于艺术化。

阎岩作品：通透雕塑青铜镜面抛光镀金 46x31x16cm 2022

现在潮流艺术很火是一个好事。更多的人去关注，更多的人去欣赏，从观众的角度，需要一个感受递增，刚开始从初级到越来越深入，越学术，是一个过程，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状态。

阎岩作品：智能化肖像雕塑青铜 30x34x40 2022

我现在做创作心情很平静，还是要回归寻找艺术本体。潮流就是一个当下的替代词语，比如古典艺术，我们现在叫古典，也许在当时它就是一个“潮流”。所以艺术家还是不要为了潮流而潮流。

阎岩作品：平行自我雕塑青铜及不锈钢 60x21x83cm 2022

作为艺术家，我感到这个时代集体意识有一个共鸣，大家都知道艺术会潮流一些，但是我们始终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万军（嘉宾，艺术策展人）：

这些新的艺术形式实际上代表着一个未来的发展的方向，不能拘泥于某种固有的形式，时代不同，信息来源很广泛，而且当今社会是多元化、多样性、碎片化的结构。潮流艺术是当代艺术赋予现在的表现，“莫扎特的演奏在他的那个年代就是流行音乐”。还有以莫奈和梵高等为代表的印象派在那个时期也是当时的“当代艺术”。随着社会的发展，在审美、技术和材料上的突破，当下艺术形式界线是模糊的，艺术生态是无边界的，而如今的潮流艺术与传统经典的结合，形成了艺术本体的厚度。

同时结合当下的国际视野形成观念上的宽度，并能创造出更多新的可能性。日本潮流艺术家Madsaki对其两幅喷漆作品阐述他对历史名画的二次创作，是潮流艺术为当代艺术的赋能。潮流艺术发展是建立在一个整体层面上的发展，而不只是个体行为。那么只有艺术家的整体水平发展了，才能带动艺术的整体发展，而艺术家的发展又必然涉及到艺术教育水平的提高、艺术机构系统的完善和艺术理论批评的建设等等。

整体水平的提升，就会出现对当代艺术或者对一种新的艺术形式的不断的认知，整体的提高才能带动所有的国民对大众艺术的认知，这里就涵盖着一个艺术教育问题，还有展览系统的持续性，包括刚才我们提到的理论批评的建设问题等等，还有推广之间的横向联合性，才能不断地明晰、确定我们的一种新的艺术形式的持续发展。

武琼（嘉宾，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策展人）：

潮流艺术把潮流和艺术合二为一，我试着从潮流和艺术两方面来谈一谈。

我个人对艺术的评判标准非常简单，第一是表达的水平，第二就是艺术家在创作时是否真的面对自己内心。任何时期、流派的艺术，在这两个标准之下都各有妍媸，潮流艺术亦是如此。

再谈潮流，就不能回避艺术与大众，与商业的关系。时至今日，大众对艺术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在美术馆的展览现场，我们清晰地感知到与日俱增的观众积极性。同时，艺术走入商业早已不是新鲜话题，公共艺术甚至成为了高端商业提升格调、吸引客流的标配。艺术潮玩的火爆也给了大众一条更“顺滑”地接触艺术的途径。

艺术家选择在创作中选择亲近大众的表达方式，或是采用当代的宣传营销方式，使自己和作品与更多的观众建立联系，这种行为本身即符合打破陈规，解放思想的当代艺术精神。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市面上看到很多也许知名度很高的潮流艺术，我常常不能确定这些艺术家在创作中是否真的直面本心。

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我依然相信，被赋予了灵魂力量的作品会最终沉淀下来，得到应有的认识和评判。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虽然潮流现在很热，但是主流不是潮流，话语权也不是，像喜马拉雅第一次以美术馆的身份给了潮流艺术家一次机会，开始作为美术馆来观察这种现象。

潮流艺术，一定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我们现在搞的东西和现在其他国家搞的当代从专业性来说本质没有区别，但是趣味上有区别，有时代性、有地域的区别，而这个的意义恰恰就在这，所以咱们的学术性、专业性一定不能降低。

张宾（参展艺术家）：

潮流艺术正在丰富和拓展艺术的边界，是具有生命力的，它是波普艺术的延续和深化，这跟当地经济社会发展转型紧密相关。潮流艺术更加彻底的拥抱大众，反对“晦涩难懂的学术性”几乎完全模糊的艺术的边界，所以有时候难以区分“潮玩”和“潮流艺术”。因为它还在像野草一样自然生长。

张宾作品：刺精灵雕塑树脂作色（青铜着色） 55x24x28cm 2022

潮流艺术要有艺术的内核，时尚只是表象。潮流艺术本质是要有态度，就像国外的涂鸦，表达的是反叛是态度，在这个基础上附加的大众流行的外表，让更多的人去传播它。传播的背后有值得思考的东西。

张宾作品：彩虹系列-牵手雕塑树脂作色（青铜着色） 50x50x30cm 2022

生活的本质是美好与残酷并存，潮流艺术它是残酷跟甜的一种混合物。但它绝对不是一个装饰画，要有内在的艺术规律，要有态度，这个很重要。

张宾作品：彩虹系列-圆锥雕塑树脂作色（青铜着色） 50x35x35cm 2022

多少年以后，沉淀下来，回过去再看，就会很明显，沉淀下来那一部分就是艺术的那一部分。有价值的那一部分，就是你的态度，你的表达。

徐明（参展艺术家）：

首先，潮流艺术在中国的出现，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它让艺术家能有更多的机会，让大众与艺术更加接近，同时也可能是中国艺术面貌在国际认知度上的一次提升。

潮流艺术的发声，是艺术家与观众之间同时在发声，这跟以前是不太一样的。以前艺术家他只为自己发声，他跟观众之间的关联很少，现在观众有了与艺术艺术家对话的条件和欲望，艺术家也不再是简单的自我表达。它是这个时代背景下，自然而然产生的状态，不需要纠结。作为艺术家本身，对潮流艺术的出现和现状，一定要有包容度，虽然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但是当你收起了傲慢与偏见，才会更客观的看待真实。

徐明作品：拳击兔雕塑玻璃钢 175cm高 2021

中国的当代艺术特别热的时期，也一样充满过泡沫。潮流艺术同样，目前就是初级阶段，大家都在探索，都在往前走，它的成长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回头看当代艺术沉淀下来的，依然觉得好的，可能就会成为经典，还有很多你现在回看，那就是垃圾。如果我们用未来的眼光，回看潮流艺术都是慢慢的把一些不好的去掉，然后留下一些好的，然后变成我们时代的记忆。

徐明作品：大锤兔雕塑玻璃钢 180cm高 2021

这对艺术家自身是成长的过程，对观众也是。潮流艺术对观众来说他容易接受，而且有更好的消费意愿，对艺术家很好，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服务于人，也能更好的滋养到自己。同时我想说，潮流艺术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流行元素和华丽外衣，每一位在探索的艺术家们，我们有责任持有一颗恒久之心，将潮流真正做成有态度有高度的艺术形式。

薛征（参展艺术家）：

基本认知大家有很多共同点。潮流艺术当时跟当年的印象派特别有一些类似的地方，随着当时的时代的进步，就是大家的认知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所以自然就画出了这个风格的画，包括印象派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别人嘲讽才起的嘛。在学术界大家都不理解的情况下，出现了遍地开花，成为全世界的一个时尚。

薛征作品：UFO 数码创作喷绘 130x138cm 38版 2022

潮流艺术现在的进步还是跟科技、媒体密切相关，媒体科技尤其是有了智能手机，以及人工智能之后，人的思想解放，个体的资讯特别快，所以传统的过去的很多东西已经骗不了人了，人们就需要看轻松的，最简单直接的颜色，最犀利的画面形式，艺术家不断的提升，提炼出他认为最精彩的表现出来，这个自然形成了一个潮流艺术的趋势。我提炼出自己的一些东西看上去让自己愉快，让别人也愉快，这是个趋势，它并不是很简单的，本身有其哲学性。

薛征作品：12星座数码创作喷绘 60x60cm （12张一组）99版 2022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传播的途径，受众的群变大了，有更多人也有更多的内容可以共享而不仅仅是少数贵族。

为什么这个时代突然又兴起就是因为现在时代信息量图像爆炸以后，需要有更简洁的、一目了然的作品，是时代发展一个需要。虽然传播方式互动方式变了，本质的艺术追求并没有变，是永恒的，没有改变，不同时代的传播方式和审美趣味都是会有变化，要以时代的审美趣味、传达方式来表达自己，进行思想交流。是趣味性、时尚性和艺术性之间的结合的、这个时代需要的一种传达方式。

訾鹏（参展艺术家）

潮流艺术是中国特有的现象，国际上是没有的，之所以叫潮流艺术，是潮流文化的延伸，潮流品牌、涂鸦或插画等延展而来的。最开始接触潮流艺术的收藏群体，也是消费潮流文化的人，买球鞋或者买衣服之类的，他们就会对潮流文化非常认可。

訾鹏作品：玉卡通-大力水手&布鲁托布面油画 160×120cm 2019

潮流艺术适时地出现，特别符合年轻一代的消费习惯。其实我接触下来的很多的藏家都具有买原作的能力，但是他们去买版画或衍生品是比较容易消费的，因为他觉得可能跟买手机、买个包或买双鞋一样轻松，所以造就了这个市场。现在的市场环境比较好的一点是年轻人愿意消费艺术，对于潮流艺术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无论是做插画还是做涂鸦的，也可以进入到这个领域，更开放更大众。

訾鹏作品：玉狗-缪思布面油画 120cm×90cm 2018

我的作品，最早是以批判性的、当代性的东西，对一些现成品进行重新解构，80后、90后受到比如麦当劳、肯德基、可口可乐、卡通等等这些西方文化冲击，我在17、18年就在画这些作品，在19年市场真正蓬勃起来得到了认可和接受，那时候也没有觉得是潮流，是根据自己喜好脉络延伸而来的。现在来看，大家从小耳濡目染，现在就非常容易认可，再到很大的裂变，整个市场就都蓬勃起来了。

张弱（参展艺术家）：

我和张宾是在08年09年开始做自己的作品，798艺术节举办05年06年的时候看到了当代或者先锋艺术家做的宏大叙事的那些反思的作品，他们是在做一些对过去的反思，跟我们80后成长这一代人的关系不大，总觉得是他们对他们青春时期的一个回应。他们的叙事模式是针对过去的一种批判的创作。

张弱作品：劳动者3号装置铸铁丙烯着色 56x44x40cm 2011

奈良美智有一件作品叫背后藏刀的小女孩在香港拍了一点多个亿，她那个眼神和态度其实也是一种标准的反叛精神，这种当代潮流艺术，它和潮流文化是息息相关的。

张弱作品：小剪刀雕塑铸铁 53x23x17cm 2011

国外街头艺术涂鸦什么之类的，其实就是纯粹的反抗，我女儿跟我说，他说墙上写的80%都是脏话，骂人的话在我们看不懂的时候，表面好潮好街头，但实际上是一个反抗精神的具体体现。

潮流艺术风格或者是流派，也会像其他的艺术流派一样，比如说写实，或者是我们今天说的政治波普或者什么之类的，它只是会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存在，关键还是要看艺术家本身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每一代艺术家都有的这种责任，我是这么认同的。

纯粹为了酷炫而存在的艺术，它不属于当代艺术，所谓的酷或者是潮，它是一种年轻文化对老旧文化的一种本质上反叛的精神的体现。酷是看上去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内容的传递，是年轻化的新生代的人对旧世界的一个态度。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每一个时代他都有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使命和责任感，艺术家虽然是个体的，但同时又是有时空做坐标的作为维度的，当时下面一个浪潮是什么不知道，但现在我们更实在的摸到这个脉搏，承载起自己像前辈那些一样的使命。这种责任感来把自己的创作最大化，发挥起来，所以我希望不光是我们几个讨论，能有更多的艺术家一起来参与。虽然潮流艺术是中国特有的这么一个词，对目前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文化现象，一个节点，至少现在是一条路，是一个方向，是一个可能性，也在于各位艺术家最终能够走成什么样，走到什么高度，最终是个体艺术家所承载的一些内容，但是总的来说这个大方向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张弱（参展艺术家）：

张弱作品：丸汤币装置亚克力LED 80x80x10cm

“潮流艺术”登堂入室是迟早的事，就像植物的生长一样不可逆，会和各种流派的艺术共同建构起时下的社会景观。

你可能突然意识到一大批具有潮风格的作品和展览，但你却没有注意到它何时播下种子，在土壤中发芽生长。像我这次展览的作品中，最早的创作已经超过十年了，早期在香港展出（“Lost in transiton_Newbie Projects” ／少励画廊／2012，并入选同年的香港国际艺术大展），在当地的艺术界获得大家的认可。因为香港是具有潮玩文化的本土基因的，文化多元的具体体现就是对不同群体，尤其是年轻人诉求的内容及方式更加包容。

但这样的作品回到北京反而水土不服，因为在当时的内地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的，认为你做的就是一个玩具。当时的艺术家们还都沉浸在当代艺术反叛精神带来的“快感”当中。对其它的潮流风格一概否定，就是大家口中念叨的“艺术鄙视链”，这种不可兼容的价值取向，是长期的威权价值框架决定的，无论谁说那个“权威”，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秉承着一贯“弑父杀子”的情节，注定是一场走不出固定套路的社会剧场。中国“潮流艺术”的是基于文化自觉的具体表现，是对应全球化背景发生的一场局部的“天真反抗”，可以视作某种真情流露。

但绝大部分的作品只是流于形式，假借了一件时尚的外衣，而忽略了艺术的本体。其实也不光是这个表面现象，“文化自觉”首先是建立在对自身文化认识和理解的基础上，再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和观念。可我们教育的大部分内容就是如何“做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从来不涉及表达，更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内容。学会的多是技术层面的东西，只会对时下流行的语言做了精致模仿，这是我们这几代人的“传统手艺”，成为自我迷幻的唯一“信心”。

要想从这样循环往复中摆脱出来，其实也很容易，艺术家要自觉自信，丢弃一些不必要的包袱，重视自身的处境，了解自我和周遭环境的关系。现实生活中总是源源不断地提供最生猛鲜活的信息和材料。

我所有创作的理念都是基于自己生命的旅程，不做任何选择地表达出来。

我1982年出生在太行山区的一个贫瘠的山村，记忆中父母在田地里繁重的劳作，对于我们多是疏于管教，加上不发达的乡村教育，孩子们基本上是放养状态。在大自然中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张开的，异常敏感的吸收周遭的一切刺激，像这里花草牛羊一样的野蛮生长，这反而没有被制式教育所束缚。从农村到城市上学，到北京做艺术，再到现在的柏林生活，这种自然教化对我坚持深入日常的创作理念，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张弱作品：Morning Reading《晨读》铸铜丙烯着色 35×15×25cm 2014

如今我们正处在极具变化的时代，全球疫情肆虐，欧洲不稳定时局，脆弱的国际关系，日益严峻的生态环境。世界发生太多太多事情，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人类之间更加隔阂了，每个个人或家庭状况就不尽相同，但都像大海退潮之后困在石礁浅洼鱼虾，茫然不知所措。

张弱作品：创世纪数码动画 250秒而同时以Web3.0元宇宙新技术浪潮也悄然进入人们的视野，成为新的资本和年轻人追逐的方向，也必将影响并改变人类日常生活。“NFT“, “AI绘画“, “潮艺术“等这些都是技术革新下新的视觉创作方向，艺术家不再依赖传统的创作方法，应该积极的拥抱新技术，做出应对新时代的艺术创作。

万军（嘉宾，艺术策展人）：

这是一个时代和一个特定环境下的发展。艺术家在创作当中突破思想，通过潮流的形式表现其作品，这是跟时代相关的。

社会当中，必然有一部分被排斥或者被抵触，任何一种新的形式在最初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需要不断地自我修正和更多的艺术家创作组合起来，使之更加丰富，那些留于表面化形式化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检验，有些会被淘汰，更多有内涵、有思想的作品，会逐渐树立起高度。

我们有传承的厚度，但要接受更广泛的新鲜事物即有宽度，更多人群参与进来，通过几年不断地去试验、去创作，宽度厚度的形成，自然就形成了一个相应的高度，它就是从一个不确定性到一个确定性，也许会被打破，还会再生，它是一个不断轮回的过程。

邹亮（参展艺术家）：

潮流艺术，我也没有想清楚怎么界定潮流艺术，其实不能算是新鲜事物，我个人认为是个必然。

邹亮作品：你我No.1 平面铜烤漆 40x53x13cm 2015

每个时代都会有潮流的因素，只是当时没有人去界定，没有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没有人去大量的宣传，平衡不了集团效应，包括文学、音乐、美术都有一个所谓的潮流的出现，然后会出现相应的作品和喜欢潮流的艺术家，然后经过时间来筛选出经典的留下来。现在好处是通过发达的信息网络，喜欢潮流的人或者是艺术家聚集在一起，会形成一些影响力。

邹亮作品：迷恋平面铜烤漆 55x35x10cm 2015

我个人创作是从兴趣出发，选中一个题材，用什么样的形式表达更准确，是艺术家应该去追求的东西，如果刚刚好是潮流艺术也很好。凡事都从积淀开始，一步步往上走，一步步叠加，潮流艺术是个好事，至少大家已经开始接受了，而且这么大范围接受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

作为艺术家来说，可以放开手去创作，用一切手段去表达自己的作品，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张晓东（参展艺术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人）：

就像邹亮说的，咱们就该放开手，更加放开手，不要忌讳潮流不潮流，应该更潮流，但是不要失去艺术性。

郭曦（FunnerART·范ER艺术空间创始人）：

今天大家聊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潮流艺术”究竟怎么回事，我跟张老师纠结讨论了好多年了，包括这次展览的名字也是一直想不好，通过今天这两个小时的座谈，方向非常清晰了。咱们这个展览的名字非常贴切——《潮头》：咱们展览的作品代表着潮流艺术的“头部”，参展的各位艺术家就是这个时代勇立潮头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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