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体记者 李圆
记者:山水、花鸟、人物三个中国画门类中,你以哪一个种类为主?
周墉:中国画的这三个科想必大家知道,就像国画又有工笔、写意两个形态一样。我偏爱写意、大写意,这纯是性格性情使然,当然,我也画过不少工笔,就是感觉不爽快,不自在。画画是一种美好的享受,这一过程享受的就是一种快乐!至于以哪一种门类为主,当然是山水、花鸟、人物全能最好,近代的一些书画大家们无不全能,山水、花鸟、人物、书法门门精通。
我嘛,还是个人能力所限,只能画画花鸟鱼虫,偶尔调和画画人物。
记者:近期你在临摹魏碑,有什么设想?中国画和书法之间是什么关系?
周墉:是的,前些年临《石鼓文》《张迁碑》《石门颂》,现在在临魏碑《殷太师比干庙碑刻》,此碑非名家所写,亦隶、亦篆、亦楷、亦行融在一起,我喜欢临这些不太成熟的碑帖,譬如敦煌写经,人们称为“经生体”,行、草、隶、篆皆备,丰富多彩,表现自然质朴,机动灵活。这种“不规矩”的书帖在临习中能产生很多可能性。
书法是中国文化的核心。
我临习书帖非为书家,而是为画服务,中国画里的线就是书法的线,线条是中国画的灵魂,是画家的笔墨语言和心声,是画家艺术修养的综合体现及多方面表达。
线的源头在书法,就是我们常说的“书画同源”,元代赵孟頫在《秀石疏林图》题诗道“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点明了书画同源的道理。中国画中的线条借鉴书法用笔,赋予力度美感,因需布置,表现“骨力气韵”“笔墨情趣”,讲究力量的控制与虚灵运转,如锥画沙、屋漏痕这些熟知的用笔方式。
记者:影响一个画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墉:对一个画家来说,那太多了,文化、天赋、灵感与后天的努力等。
我个人觉得最重要的是情感。包括对创作的情感,对作品的情感,对生活的情感以及道德情感等等。对创作有情感,才能找到创作的激情;对生活有情感,才会找到创作的来源;对道德的情感,才能让你成为一个“画家”,而不是“画匠”,对作品的情感,才能真正让你找到不懈进取的决心。
再一个就是画家要有思想,有思想才有创新精神。一个画家要有丰富的创造能力。如果想要真真正正成为一个画家,那么就要擅长将自己内心所有的要创造的东西表达出来。有高度、有思想的作品才是艺术品,没思想的作品就是画,一张画而已,这个要弄明白。
前几天看到一段文字说:“艺术是大众的”。我对这个观点有小异议,广义上讲它是大众的。
记者:近几年你画了很多沂蒙山腹地的农具,为什么选择这个题材?
周墉:农耕文化是一切文化起源,是世界最早的文化之一。当然还有游牧文化、渔猎文化。人类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这三个文明。
我生于七十年代,在沂蒙农村生长,对农村有着深刻的体会和感触。
追忆乡村农耕生活,我见证了农村原始的耕种方式,也经历了农业现代化的快速发展。农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村老式器具,都已经变成了机械化,很多老农具已经被替代,有的则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多年前我就有意识地去写生、搜集素材,然后画下来,这过程很漫长,一次次废稿一次次再画,试图探索表现乡土的朴厚和烟火气,历史的沧桑和厚重感。
这个过程很艰辛,为的就是不忘初心。唐代白居易的《画弥勒上生帧记》:“所以表不忘初心,而必果本愿也。”我爱恋着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人文风情,都是如此的熟悉。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自己的使命,我用画笔去描绘她,赞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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