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20世纪最出色也是最著名的中国作家之一,徐志摩以一种超脱灵活、洒脱优美的风格,在文学界获得了极大的赞誉,也对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徐志摩在中国现代文学界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传奇而神秘的人物,他的散文以及诗作融以思想的深度和精妙的语言,不仅体现了文学之美,还有更广维度上的艺术之美。自20世纪20年代到现在,已经有千千万万的学者和徐志摩诗谜对其诗作进行了探索和思考,本文基于前人观点,加以自己些许拙见,浅析徐志摩诗歌体现出的一些显著特点。
特点之一:徐志摩的诗歌大多和爱情与理想有关。徐志摩相貌清秀,风流倜傥,是比较典型的江南才子的形象,与其说他是一个作家,不如说他是一个青年文学偶像。在情感方面,徐志摩性格浪漫,理性多于情感,这种特点在他的生活和诗作中都有着深深的痕迹,从原配妻子张幼仪,到情感归宿陆小曼,徐志摩的每一段情感经历都给他的文学创作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特别是林徽因的出现,像是为徐志摩诗作的创作画定了一条情感线,徐志摩吸引人的不止是他的优秀诗作,还有他传奇的情感经历。关于爱情在徐志摩诗中的作用,文学界可概括为两种观点,一种是如朱自清、茅盾所言,他那“披着恋爱外衣”的诗中体现出的是他“单纯的信仰”,另一种则认为徐志摩笔下的爱情诗则是他本人真实情感经历的写照,笔者认为,两种说法见仁见智,诸如《偶然》、《雪花的快乐》、《翡冷翠的一夜》等,我们不得不承认里面可以映射出徐志摩当时的情感状态以及心境。但作为一个五四时期有艺术追求的青年诗人来说,情爱生活充当的是为灵感的角色,或许我们可以认为所谓的“恋爱的外衣”都是徐志摩为了表达诗作的思想意义而放大强化出来的,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浪漫主义创作的一种手法。
特点之二:徐志摩的诗具有灵动飘逸的浪漫抒情风格。受十九世纪英美自由主义的影响,徐志摩在文化上主张的是宽容的自由主义精神,他崇拜雪莱、哈代等诗人,诗中本质上体现的是个性主义和人道主义。他的诗文、诗意都是以英国浪漫主义为基础的。徐志摩最为典型的抒情风格是“柔调抒情”,性灵暖处流出的是透明晶莹的诗,从他的文字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纯真赤裸的心胸和执著坚定的追求。诗人的笔调清香隽永,所选意象多为幽兰绿谷,浓雾薄月,自然纯粹,回味悠长。在那些优美和谐的景象下,他内心蓬勃向上的力量得以舒展,诗人将所表达情感自然地传递给读者,以此体会心灵与情感的契合。
特点之三:诗作语言的韵律优美。作为新月派的领军人物之一,新诗格律化的特征在徐志摩诗中体现的也极为明显,它最突出的便是诗作的音乐美,一字一句读来却有余音袅袅之感,以短诗《沙扬娜拉》为例,短短几句读来却音韵和谐,毫无刻意押韵的呆板之感,犹如水波流动,回环自然,没有刻意构造的痕迹可循。这也是徐志摩的诗作不仅被称为文学作品,更能被称为艺术品的一大原因,徐志摩可借助文字,将音乐的韵律、和声都融入其中。五四时期提倡白话文创作,这无疑给注重诗歌美学立场的诗人们创造了挑战,如何用通俗的语言创造出所谓的诗意,增强诗歌的音乐性确实是推动新诗成熟化的一个重要方式,初期的新诗音韵流失,意境浅露,而徐志摩的创作则提升了近代新诗的韵律感。除此之外,新诗“建筑美”的特点,也有助于他在复沓、顶针等手法中利用诗句的反复出现构造韵律,达到抑扬顿挫和朗朗上口的效果。徐诗经常使同样的句式有规律地出现,节奏明确又不失韵律,他这种对音乐美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建立了大众对于诗歌审美的另一种欣赏方式,再看看我们最熟知的《再别康桥》一诗,结构一致,变奏和谐,外可求视觉听觉之和谐,内可感情韵理想之共鸣。语气由重变轻,表现出眷恋不舍的情感,音节的变化也把康桥从我们的视线中越拉越远,音节的回环也是情感的变奏,两者都为艺术,在徐志摩的诗作中得以集中体现。
徐志摩的传奇之处不仅在于诗,还在于情,在于人。诗人便是诗与人的完美融合,志摩的一生正将这句话淋漓尽致的体现。诗对于他而言,不是刻意雕刻的艺术品,而是感情深处的自然流露,但他的诗歌却能触动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文学心,让无数人多年心里依然装着那棵“招摇的康河中的水草”。这也正是诗,换言之,文学,艺术的本质,它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用文字直击人心灵的最深处。最是沉默,却最为震撼的魅力亦不过如此。(作者:荣梓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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