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广东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副会长单位:晋美爱的教育中心提供
今早,胡鑫宇案举行新闻发布会,警方认定为自缢身亡,一颗八九点钟的太阳,一位父母的心头肉,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
我曾为上千位父母和孩子做过心理辅导,一直在关注着胡鑫宇案的进展,我曾经和大家一样,顺着主流媒体的渲染,认为这是一桩不同寻常的奇案。
但随着遗体被发现,警方开始公布孩子录音笔的内容,并且透漏出孩子平时和父母相处,还有学校生活的各种情况之后。职业的敏感,让我在一个星期前逐渐认定这又是一次父母不懂得如何跟青春期孩子相处而造成的悲剧。
按照如今的网络环境,我应该在一星期前就动笔,吆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当今日警方通报,我就会成为先知,预言家而被大家关注追捧。
但我下不了这个手,因为我更愿意相信孩子还活着,或者他只是被坏人陷害,而不是留给双亲无尽的内疚与自责。我想,天底下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亲子关系咨询师,都会有着和我相似的感受。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希望通过这篇文章,帮助更多父母和孩子,脱离厌学自杀等其他悲剧,帮助更多的人健全这方面的知识。
不良心境与青春期厌学
在心理治疗中,引起自杀最常见的分别是不良心境和抑郁症,不良心境指身体健康一切正常,但内心处在狂风暴雨中不能自救,时间长了对生活甚至生命失去了动力;而抑郁症指身体器官发生病变而造成病人出现心境不良和健康不良的综合征。
在一般人中,常常说到的“抑郁”其实大多是“心境不良”的状态,这种状态需要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才能做出诊断,一般的精神科医生和辅导人员很难给出帮助。所以在当下国内的心理治疗环境中,如果一个觉得自己抑郁、心境不良,即使去医院也很容易被忽略,因为他们的身体健康甚至是平时生活状态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
而胡鑫宇案在最开始就是这种状态:父母觉得孩子一切正常,觉得孩子会去自杀是无稽之谈,直到孩子更多的生活轨迹被披露,特别是录音笔中厌学厌世的想法被公布之后。
我感到非常痛心,因为我辅导过太多这样的父母,他们觉得很了解自己的孩子,但当悲剧发生之后,才发现对于自己的孩子一无所知,痛心于自己过去的无知与傲慢。我完全可以体会到胡鑫宇父母的感受。
但与胡鑫宇父母相比,他们又如此幸运,起码孩子没有完成自杀,只是离家出走,行差踏错,自残或者是自杀未遂,还有后悔的机会。
而青春期的孩子,非常容易出现不良心境的状态,而厌学又是其中最常见的症状。
过去国家的一次调查现实,约有75%的学生不喜欢学习,其中超过30%的学生明确表示厌学。
我一直反对将青春期称为“逆反期”,因为这会让人误认为孩子逆反是正常现象,其实恰恰相反,逆反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当人进入青春期之后,伴随性征的发育,人的自我意识也会进一步发育与成熟,在这个阶段孩子内心会逐渐摆脱对家庭和父母的依赖,尝试将自己独立出家庭,通过自己去探索和发现外部的世界。
于是父母会发现,孩子和自己的交流变少了,更多自己的想法,甚至会顶嘴了,还会开始注重打扮自己,关心他人对自己的评价,这其实都是孩子尝试心理上的自我独立和成熟的一部分。
换而言之,这说明孩子在成长,在成熟,和孩子小时候的第一声爸爸和妈妈,还有学会走路一样,是应该让家长高兴和惊喜的部分,同时也是我们每个成熟个体的必经之路,而不应该是需要防备、批评甚至是指责的变化。
很多父母在孩子还在肚子里就开始胎教,在后来重视孩子的生长发育,支持孩子学会说话和走路还乐在其中,但为什么孩子到了青春期,却会开始反感甚至反对自己孩子在青春成长的正常现象呢?以下是我从事多年亲子辅导的精华,如果你是家长,或想要成为家长,请一定仔细阅读。
父母对于孩子最大的无能,就是不接纳
在警方披露的信息中,胡鑫宇曾经多次和家长沟通不适应学校生活和学习,在这之后,这种抱怨透露到了胡鑫宇哥哥那里。
胡鑫宇妈妈也曾经去到学校陪伴胡鑫宇,但没有解决问题,在自杀前,胡鑫宇再次和家中多次通话。
但最后,胡鑫宇选择切断和家中的联系,自寻短见。
有几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1.孩子无法适应新学校的生活,是孩子的问题还是家长的问题?
2.家长尽力陪伴过孩子,为什么还是没能解决孩子的厌学情绪?
3.为什么自始至终,家长对于孩子轻生的想法毫无察觉?
1.孩子无法适应新学校的生活,是孩子的问题还是家长的问题?
“孩子出现的一切问题和伤害,就是家长的问题和伤害,解决孩子的困扰和问题也是家长的责任”-《原生家庭》苏珊·福沃德博士
很多家长,当孩子被欺负,受伤害,即使是擦破个皮,都会痛心疾首,感同身受,“谁打我儿子就是在打我”。
但也是这些家长,可能当孩子长大了,会顶嘴了,变成了伤害他们的人,他们可能反而会想要逃离孩子。
有的家长可能更早就出现这种情况,孩子还是婴儿时,面对孩子的哭闹感到不胜其烦而造成各种匪夷所思的悲剧。
解决孩子的需求和问题,是家长的责任,而且只有家长自己能彻底解决,这是心理学中的真理,世界上最好的亲子关系治疗师,也只能通过帮助家长提升相关能力去帮助家长教育和支持孩子,解决问题。
而能把孩子教育和支持得有多好,几乎完全取决于家长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最重要的部分,不是金钱等物质能力,而是共情能力,接纳能力。
在胡鑫宇自杀前夕,频繁向母亲表示想要回家,而胡母亲表示让胡鑫宇“多撑几天”,等国庆放假回家就好。
咱们换个角度,孩子饿了要奶吃,在那哭得撕心裂肺,有几个母亲会坐视不管,甚至和宝宝说“你多哭一会,等饿晕过去就好了”?
做出这样选择的,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真的没奶了,没那能力,二是不想喂。
总而言之,要么没能力,要么没意愿,绝大部分家长的问题,就是没能力。
他们虽然有能力满足孩子的物质需求,但当孩子进入青春期,有了更多的心理支持方面的需要,很多家长就没办法了,但他们又不愿意接纳自己支持不到孩子的事实,又或者不想在心理上对孩子提供支持。总之,孩子的需求,最终都无法得到支持和满足。
回到最初:孩子的问题,其实就是父母的问题
所以当你发现无法解决和接纳孩子的问题和需求时,你就要认识到,在这一块,你暂时没有能力支持孩子,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他告诉了你,在这一方面你存在着缺失,你要做的首先就是接纳孩子的需要,接纳自己的不足,尽快补全。
2.家长尽力陪伴过孩子,为什么还是没能解决孩子的厌学情绪?
因为处于厌学情绪和心境不良的孩子,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接纳和支持。
我们可能都知道有的人失恋之后会大吃大喝,或者疯狂购物,我们可能会觉得他们很傻,心病还须心药医,光填饱肚子有用吗?
是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谁都会说,但当心病真的摆在面前,什么是心药,该吃什么心药,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其实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家长能真正做到尊重和接纳孩子的情绪和感受,并且做到合理的沟通,孩子都会主动告诉家长自己的苦恼和困惑的,如果家长还有能力给到孩子足够的支持。那根本犯不上需要动用心理治疗师开药的程度。
所以当我在新闻上看到这一段,我几乎可以肯定在陪伴孩子和沟通的过程中,胡鑫宇的家长没能做到接纳和支持,甚至可能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而这是非常危险的。
在我处理过的大量厌学情绪的案例中,对于孩子的厌学,很多父母会觉得孩子的想法“不争气”,“没出息”,觉得孩子表达出的不想学习的要求不接受不接纳,会想方设法通过批评、鼓动等方式试图让孩子重新爱上学习,起码听听话话地上学去。
“你工作那么多年了,会不会偶尔也会遭受一些挫折,苦恼和失望?你找到了你天底下最信任和依赖的那个人诉说,你希望他批评你不争气和没出息吗?”
很多家长,只能接纳那个如同希腊雕塑普罗米修斯一般完美的儿子。
但,如果不能接纳和欣赏最开始那块并不完美的大理石,哪会有一座雕塑凭空蹦出来?
他可能一生都不完美,但他永远是你的孩子,而你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3.为什么自始至终,家长对于孩子轻生的想法毫无察觉?
当孩子的需求始终被忽略,和家长的沟通始终处于不良状态,别说是轻生了,他最喜欢吃什么可能你都不知道。
其中的道理其实简单得很,我们都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遇到聊不来的人,最好就不聊,跟他说掏心话那简直是天荒夜谈。
青春期的孩子心理上最重要的变化就是自我的独立化,他可能还没完全独立,但他想要独立,所以当孩子觉得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自然就不会把心里话和你说。
很多家长接纳不了这种变化,他们习惯了孩子在青春期之前那种问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接纳不了孩子的成长和独立。
你的孩子,是一个有自我意识,不断成长,追求成长的独立个体,而不是一只长不大的吉娃娃。
当家长试图扼杀孩子青春期的独立化成长,其实就等于在扼杀孩子的自我意识,扼杀他的成长,扼杀他成长的动力。
学习就是成长,当成长被扼杀,自然就会开始厌学,当自我意识被扼杀,就会轻生。
相反,如果家长有能力做到尊重和接纳孩子的情绪和感受,孩子就会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成长是可喜的,灿烂的,如同在肥沃的土壤中沐浴着艳阳和细雨的小苗,茁壮成长。
而你,也会在孩子可喜的成长中,收获到无可言语的满足和快乐。
因为,孩子永远是家长的一面镜子,当你愤怒和无能时,他会给你困惑和伤害,当你提供接纳和支持,他就会给你快乐和幸福。
写在最后
作为一名心理治疗师,胡鑫宇案,最让我感到痛心疾首的地方是,这个悲剧一切的演变和表现,其内容在心理学中,是如此地平凡,如此地普遍,每天都在发生着。如同过去大家没有碘盐,很多人大脖子,哪怕补充一点碘,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和伤痛
我很希望我能成为大家的一点点碘盐,尽我可能地多减少一些类似悲剧的发生。
最后,如果你发现和孩子的相处中出现以下问题,请联系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获得支持:
1.当和孩子反复存在着一个你感到很棘手的问题时,请不要犹豫寻求支持
2.你感到和孩子之间的沟通始终不顺畅,你感到和孩子越来越陌生时,请获得专业心理咨询师的支持
3.当你感到对于孩子的某样事情感到很无力,出现沮丧甚至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感受时,请寻求专业支持
4.当你发现孩子已经开始做一些你很难理解和接受的事情,请立刻咨询专业的亲子关系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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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有专门心理咨询室,欢迎各位家长前来面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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