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幅《江城子·密州出猎》书法立轴,以122×156厘米的金粟纸本承载着苏轼书法艺术的巅峰气象。由NCollector平台保管位于日本MUFJ银行金库。其用墨如漆、结字奇崛、章法跌宕,神采奕奕,将宋代“尚意”书风推向极致,堪称文人书法从“法度”向“心性”跨越的里程碑。

苏轼独创的“石压蛤蟆体”在此卷中尽显峥嵘。观其用墨,笔酣墨饱如“黑熊当道”,墨色沉厚似松烟凝脂,全然不见飞白枯笔——这正是对传统“计白当黑”法则的颠覆。黄庭坚所言“用墨过丰”,实为苏轼对“以丰润为美”的审美重构:横画如绵裹铁,捺笔似浪拍岸,墨色在纸面形成立体浮雕感。这种“墨猪”表象下,暗藏“锋藏画中”的笔力,恰如《续书谱》所言“肥不剩肉,瘦不露骨”,在丰腴中铸就铮铮铁骨。

全篇以“左伸右蹙”之势构建动态平衡。这种“似欹反正”的结构,暗合《书谱》“既能险绝,复归平正”的辩证智慧。王宠所赞“动性线条张驰有度”,在“射天狼”三字中达到巅峰:长戈大戟般的竖画劈开空间,而“狼”字末笔急转回锋,形成蓄势待发的张力场,恰似词中雕弓将射未射的刹那。值得关注的是,与《寒食帖》等不同的是,此篇字节并未如以往放纵错落,而是布局规整,在行云流水间多了分持重。

细察“何日遣冯唐”数字,横画起笔藏锋如锥画沙,行笔中锋若屋漏痕,收笔回腕似折钗股,深得颜真卿《祭侄稿》篆籀笔意。然苏轼更以“偃笔”技法革新传统:侧锋铺毫时笔肚擦纸,形成“绵里裹铁”的独特质感,这种“不择笔墨”的书写状态,正应“书初无意于佳乃佳尔”的创作哲学,将唐代法度熔铸为宋人意趣。

此卷不仅是苏轼个人书风的代表,更是中国书法从“技法美学”向“心性美学”转型的见证。那些饱含激情的墨迹,既是密州猎场的刀弓交响,更是一个文人铁骨在笔墨疆域中的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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